聞言，夏暄瞳孔驟縮：“什麽目的？”

宋樂下巴被他死死掐著，擡起，大概都青紫了，她也不能叫疼，手用力抓著沙發，宋樂咬咬牙道：

“……我和別人打賭。如果能把你帶壞，讓你參加不了高考，我、我就贏了。”

燈光昏暗，她畏懼看著他，眼角還有淚痕。

夏暄臉色不為人知地蒼白著，哪怕是她親口說的，他也不想相信，拼命在心底為她找著理由。

可是回憶起來的是什麽。

她帶他逃課，她懇求他考差一點，她教他喝酒打牌，她一次又一次惶恐地說“夏暄你不要對我這麽好”。

“我真想現在就掐死你！”他一字一頓，額頭青筋暴起。

宋樂身形微顫。

他憤怒到了極點，死死壓抑。

包廂裏死寂凝滯，宛如黑沈沈烏雲擠壓在心頭。

半晌，夏暄才冷嘲開口，似乎稍稍冷靜了一點：“所以現在贏了，要走了，是麽。”

“……我。”

“說是還是不是！”宋樂剛說一個字便被粗暴打斷，夏暄如同震怒邊緣的獅子，仿佛隨時要咬斷她脖頸。

“是。”

宋樂低低話音落下的同時，一顆眼淚猛地無聲砸下。

“那為什麽和我做？！”

他以為那是徹底得到她了，原來是分手前的施舍嗎？！

宋樂如鯁在喉。

“我，我……”

“你有沒有喜歡我？”夏暄從來沒體會過這種屈辱，這種將真心送出去任人淩遲的疼痛。

更可恥的是，竟然生出一絲她其實還是喜歡他的期望。

可是她欲言又止、滿是猶豫的模樣卻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
他真是自作多情到可笑！

“很好。”他氣到極致，怒到極致，也傷到極致。

明明還不舍得放手，但再糾纏下去，除了連所剩不多的尊嚴都失去，還能得到什麽？

不愛，是最傷人的。

夏暄沒愛過人，好不容易有了她，他什麽都想給她最好的，現在，既然她想走……

壓迫一瞬間消失，宋樂眼淚還在不停往外湧，淚眼模糊地楞楞看著他。

好像隔了一層冰霜。

“你要走，就別再回來。”他的輪廓籠罩在黑暗裏，看不清面容，聲音低冷疏離，仿佛收回了所有。

別再讓我看到你，也別再讓我想起你。

不然，他不保證會做出什麽傷害她也傷害自己的事情。

就當這是他，最後的自尊了。

宋樂被扔下在了包廂裏，空寂的空間裏，似乎還餘留著方才他的憤怒。

慢慢咬起唇，宋樂終於哭出微弱的聲音，手擋在眼睛上，衣服打濕了一片——

她喜歡啊，她怎麽不喜歡！

可是讓她這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說喜歡，喜歡之後又能怎麽辦呢？

……

一天後。

宋樂還是按照原計劃登機了。

她大概不會知道，有個少年，一直在角落裏，目光隱痛地望著她，直到她徹底離開。

攥緊的手心，慢慢無力松開，已經滲出了血絲。

……

恍恍惚惚過了許久，不知今夕何夕。

宋樂眼睛紅腫著，在沈沈睡去後，感覺到一絲抽離，再醒來，睜眼便是熟悉的雪白空間。

面前有兩個精致的小男孩，也很熟悉，一個是無惡不作，一個是好好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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